书迷趣

之十三 攀登绝岭的可能（第1页）

她再次令我感到讶异。

她质疑我，向我提出大胆的挑战，我多少有一点恼怒，因为她并不信服我的判断。然而我却又感到...欣喜。

如果能折服她这样的奴隶，那就更加证明了我自身的价值。

其实，从很久以前我就这麽认为了。在勇於尝试和大胆创新方面，她的能力一点也不输给我，足以和我并驾齐驱。

而她具备这样的能力，是因为她从「爱」之中汲取了力量吗？并且，她声称，这份支撑她的爱，是源自於我。

我不禁重新审视起自己的认知，从我拥有的知识和经验中搜寻解答。

「是因为你害怕，自己缺乏那个能力吗？」

当她向我提出这个疑问时，我给了她肯定的答案。

一个真正有能力的人，并不会无限上纲自己的能力，反而会明辨何处是极限。我虽然自信，自傲，自负，然而我很清楚自身的斤两。

我确实认为所谓恋人的爱，是一样危险丶不稳定的事物。之所以危险，是因为它太过强烈，因此是有杀伤性的。之所以不稳定，是因为它对每个人产生的效果不尽相同。此外还有一个理由，我无法肯定，自己能够源源不绝供应这样的爱。我也无法肯定她能够无限供应我。世人都期盼爱情能够天长地久，然而真正恒久的爱情，其实是稀世难得的。

我要倚赖这麽不稳定的事物，将它铸造成一样工具，甚至是武器吗？

而即使铸造出来，我能忽略它本质上的危险吗？

就算能够忽略，我能有效去使用它吗？

不过...

当我说，明辨何处是极限的时候，除了认清哪一些是万不可能通过的绝路，积极寻找可能的出路丶勉力跨越艰难的阻碍，其实是更加重要的。是我画地自限了吗？

在我全盘否定可行性之前，我是否应该先深入研究，是否有成功的可能？

或者我应该承认，她已经比我先看见了那个可能？她是否在无意之间做了我的斥候，向我报告了她亲眼见识过的新天地？

甚至，事实上是，她看得比我更远？

主人毋须样样强过奴隶。我深知她是一个具有洞察力的女人。她有比我更深刻的洞见吗？我是否应该考虑，将她的洞见做为指引，探查前进的可能方向？

我应该相信那是她的洞见，而不是幻觉吗？

如果那真的是洞见，那麽，她对於我，将不再只是奴隶，而是一件奇珍。我可以仰赖她的帮助，探索更为辽阔，但也更加险阻重重的领域。

如果我安於现状，我相信我仍然可以达成最初的目标，将她打造成我理想中的模样。

但若我能安然登上珠穆朗玛，我为何要满足於停留在玉山峰顶？

只不过，多少前人向珠穆朗玛进发，却再也没有回来？

更何况，我渴望探索的并非珠穆朗玛，那里毕竟时有人迹。我真正想要窥看的，是可怖的禁忌之峰卡瓦格博。

这是一个太过危险的目标。

而我是爱她的，我能不顾她的安危，要求她与我共赴这样的目标吗？那是我的梦想，我的目标，而不是她的。

我必须深思，我必须考虑。

我必须再三确认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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